江流。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维勇】《重逢》07

果然我还是一点都不会谈恋爱
剧情有点快,文笔再次离家出走
依旧ooc与私设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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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07
勇利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梦。
灯火通明的赛场。观众席上铺天盖地的红白旗子与鼎沸的人声。勇利疑惑地向四周看去,只看到包围着他的宽阔的冰面。
真正站在比赛用的冰场中央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人的渺小。那洁白无瑕的冰面,那潮水一般的属于观众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把他淹没。他的对面是一排对着电脑的评委。
毫无疑问是赛场,按照观众席上日本国旗的数量和周围栏杆上日文广告的数量来说,很可能是五年前的东京世青赛。
如果是那一场的话……这个时候音乐响起了。轻盈落下的音符像是落入玉盘的珍珠,溅起清脆的声响。熟悉的旋律印证了勇利的判断。
毫无疑问,这就是一场梦。
勇利跟着音乐开始了他的自由滑,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惊慌,就像五年前那次一样。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做《Luv letter》。五年的时间并没有冲淡他对这个节目的任何记忆,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舞蹈动作,每一次抬手每一次仰头,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了脑海深处。何况,这里是他的梦境。即使他想不起来,他的身体也会代替他记得一清二楚。
首先是一个阿克塞尔三周跳,袖口宽大的蓝色花边在他滞空的时候顺着离心力飞扬,划出一道淡蓝色的轨迹。
落地很轻松,没有任何的疼痛。
当然不应该有任何的疼痛。那时候他才只有17岁,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这些跳跃对于他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轻而易举的事情。第二个预定的跳跃是勾手三周跳和后外点冰三周跳的连跳,不过在东京世青赛上,在主场作战的热烈气氛的鼓动下,他擅自修改了跳跃构成。
后外点冰四周跳和三周跳的连跳被毫无瑕疵地完成了,迎来了观众一阵极其热烈的掌声。
简直就是那场比赛的翻版。
他顺着惯性划出,进入了第一段的定级步法。
他一直很喜欢这一段步法。他想象着有什么人温柔地握住了他高举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每一个小小的旋转和变刃。他的手应该很温暖,他的身高应该比他略高一些,他……
银色的长发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是维克托。
手被抓住了。动作变得轻易起来,就像是勇利想象当中的一样。接下来的预订是个小跳?不是。那双手放在了他的腰间,他被举了起来,小半周在空中的回旋,然后落地。落地之后就着右手相握的状态轻快地转身,面对那个人。
即便知道这是在梦中,勇利还是为那双眼睛深深沉醉。他头一次知道那双蓝眼睛可以用这样的温柔来形容,不带任何礼貌的疏离的真正的温柔,只给一个人的温柔。
哪怕只是在梦中。
勇利不知道维克托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进入了他的第一个联合旋转。视野当中的所有东西都在飞速旋转着——柔韧性一直都是他的强项——L-spin的时候速度被提到了一个巅峰,视线里面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模糊成了一道道的色彩的条带。
如果这是在梦里面的话,尝试那个动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在现实中,他的最后一个跳跃挑战了勾手三周跳接后外点冰三周跳的组合跳跃,但是如果这是在梦里……
助滑,一个迅疾的转身,向前短短的一个助滑,点冰,起跳。
灯光突然暗了下去,视野在天旋地转。周围的画面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卡住了,没有任何的声音,周围的场景突然不是东京世青赛的那个体育馆了。目光所及的有限范围内只有膝盖划过地面留下的淡红色的痕迹。他只能看到空阔的冰面,头上……头上是训练馆昏暗的天顶,以及……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弯折着的腿。
他只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原来,即使在梦里,这个动作也还是完不成吗?颓然躺在冰面上的时候,勇利这么想着。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即使是在梦中,也是那么清晰可辨,敲打得心脏一跳一跳地抽疼。
他从梦中猛然惊醒。床头柜上的不熟悉的闹钟上有幽微的光芒在闪,凌晨3:32。
“勇利?”有个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着他的面颊,带着微凉的液体的痕迹。
勇利这才感受到脸颊上泪水风干后的紧绷绷的感觉。以及……维克托近得有点过分了的脸。
等等。
“做噩梦了?”维克托伸手整理了一下勇利挂下来的额发。在昏黄色的灯光之下,他的眼神温柔,温柔得就像是梦里一样。
他一定还是在做梦。
刚刚从梦中醒来的大脑还未有完全清醒过来,勇利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试图将自己蜷缩起来——然后他意识到他的似乎是整个人躺在了维克托的怀里,并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他挪动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放松了整个身体。
直到两分钟后——
“维克托?!”

事情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商讨细节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在画了两三张纸的草稿以后,维克托和勇利终于就细节达成了最终的一致。就此告辞应该还是太早了一点,尤其是在家中这种私密的场合,更适合进行一些私人的谈话。
马卡钦正趴在勇利的膝盖上享受着勇利的抚摸,勇利抬起头来看他,正想要说什么,似乎是准备告辞。于是维克托把勇利给叫住了。
“勇利喝酒吗?”
有那么一瞬间维克托以为勇利是要开口拒绝的,听到酒这个字眼的时候勇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大概是想到了某些有点尴尬的故事。不过随即勇利点了点头,示意维克托他没问题。
“马卡钦好像很喜欢你。”维克托蹲下身去拍了拍马卡钦毛茸茸的头,对勇利说道。因为姿势的缘故,维克托需要微微抬头去仰视勇利的脸。勇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颇为腼腆的笑容:“它真的非常可爱。”逆光的角度让维克托眼里的勇利看起来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在极近的距离下,每个细节都能够看的清晰。
“你也一样。”看到勇利的脸颊因为这句话泛起害羞的红色,维克托确信他笑了,一种温暖而跳跃着的情绪在胸腔中随着心脏搏动——这种情绪他越来越不感到陌生,自从第一次见到勇利以后,他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或者说,这种情绪已经能够越来越轻而易举地越过他的防御,牵动他的情绪。
勇利是特殊的,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他确实因为勇利的出现而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有什么柔软却坚韧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扎入了坚冰里面。现在他真的出现裂缝了。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填补心中的那块空洞,一点点充满空白的空间,与血肉联结在一起。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爱上勇利了。

一小杯酒下肚之后,维克托明显感受到了不一样——勇利的状态放开了很多。
维克托端着酒杯,也许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谈一些更加私密的话题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吧?“话说,勇利有恋人吗?”
“没有。”对于这个问题勇利回答得异常干脆,维克托有理由相信勇利说的的确是实话。
“那有没有喜欢的人呢?”稍微喝了点酒的勇利好像就没有那么介意被问到更多有关于自己的东西。维克托看着勇利的眼睛,后者因为这个问题而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思考。
“应该可能是有吧?”这个回答没有上一个确定,不过最终问题的答案引向了维克托不愿意听到的一个方向。但是勇利的口气还不够确定。
勇利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是明亮的,那是维克托只在勇利滑冰的时候才会看到的神情。维克托能够隐约感受到,勇利在冰上的状态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不是把自己完全抽离开来,勇利的每一个故事都是很强地自我代入,也有很强的指向性,那个故事就是为了某个人而滑的,深情而美丽。
所以故事就是这样了。勇利的心里面住了另一个人。他为着另一个人而美丽着。
这个认知让维克托感到嫉妒。嫉妒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和陌生的体会,他能体会到的是心脏的阵阵抽搐,以及……胃中泛酸的感觉。
向来是被周围的人捧在手心上的维克托重来没有体验到过这种感觉。但凡他想要的,几乎重来不存在什么得不到的。
原来这就是求不得的感觉吗?
杯中的酒液一点点见了底。
“如果直接喝伏特加的话,勇利没问题吗?”维克托拿出两只小酒杯。
冰冷的液体滑过食道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不多时就能感受到热辣辣的感觉逆着食道翻涌上来。
“大概,也算不上喜欢吧。”勇利率先打破了僵局,维克托抬眼去看勇利,后者的脸看起来有点泛红,应该是酒精的作用。
“他站得那么高,那么远。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根本没有让他能够对我正眼相看的资格吧。”
“即便这样勇利还是那么喜欢他?”维克托用酒杯挡住嘴角边的所有表情,问道。
“我不知道。我——”勇利拖长了声调,“我——”
“我也不知道我坚持的是什么。”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甚至都不了解他,不知道我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我臆想出来的那个符号……”
“那勇利有没有想要过改变呢?比如,找另外一个人。”
“你有没有养过鸟?”勇利看着他,棕红色的眼眸中的光芒让维克托都觉得吃惊。不过,勇利的目光没有聚焦。他应该是真的喝醉了。“小鸟会记住破壳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东西,哪怕那不是它的父母,但是它会一直记得这个谎言,直到最后一刻。”①
够了,够了,够了。
维克托不知道怎么打断一个喝醉的人的胡言乱语。
这太糟糕了。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
人总得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对吗?
“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有这个决心啊。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哪怕不是爱,他对我来说也是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
“勇利你喝醉了。”维克托伸手去扶勇利,但是立刻想到他们两个都喝了酒,他也不知道勇利住所的具体地址。大概只能让勇利睡在自己这里了。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维克托有过多的喜悦。他支撑起勇利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软绵绵的身体,把他扶到了床上。他还没来得及抽手,就被勇利一下子拉得失去了平衡。
勇利伸手仔细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划过银色的发丝中间,温柔得像是一缕春风。
“维特涅卡。”他低声说道,口齿清晰,柔软的声音里面带着饱满而湿润的情感,“维特涅卡。”
勇利大概是在叫那个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吧。在一个重名率极高的国家里,有那么一个和他一样叫维克托的人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那么棒的勇利,那么温柔那么美的勇利,终究不是为他而生的。维克托微微支起身子,试图拉开一点点距离。但是喝醉的勇利用行动表示了不满——他伸手勾住了维克托的脖子,湿润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一直都……”
求你了,别说了好么?
维克托一点都不想知道勇利想要说什么。这个人,就在他的身下,说着他如何地爱着另一个人。维克托不能忍受了。
截断勇利话语的是一个吻。他的眼睛蓦地睁大了,醉酒之后的空茫之中透露出满满的不可思议。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如果偶尔想要任性一下的话,大概……没有什么问题的吧。维克托绝望地想道。
维克托伏在勇利身上,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甚至数的清楚勇利的每一根睫毛。只是从长相来说的话,勇利未必是维克托所见过的人当中最出挑的一个。他和很多人上过床,对于欲望也再清楚不过。
但是爱和单纯的欲望是不一样的。勇利——维克托仔细地感受着那柔软唇瓣上的每一条纹路——通常来说吻是一种调情的上佳手段,但是此时维克托感到自己无比虔诚,小心翼翼地像是害怕惊飞一只停歇的蝴蝶。
就这么一点点,我想要的只有这么一点点,别拒绝。他在心中呐喊。
勇利逐渐安静下来了。
“勇利,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维克托没能听到回答,勇利睡着了。但是维克托没能走开。
勇利紧紧地抱住了他。
维克托不知道他应该对这个状况抱以什么样的心情。刚刚喝下的酒好像一下子就上了头。
他拉过了被子,小心翼翼地伸长手关掉了灯。他听见马卡钦在外面的房间走动的声音。
“好吧,不管怎么样,勇利,晚安。”
就算有什么问题,也等到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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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①参考动物行为学印随学习
2.以及文中提到的伏特加的两种喝法
一开始维克托给勇利的应该是类似鸡尾酒的调法
第二种是加了冰直接喝【貌似这种喝法一口闷是习俗?】
反正我感觉我就是加快了剧情走向直接往后面走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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