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BSD】《不速之客》

#双首领无差

#胡言乱语并且十分随心所欲的故事

#依旧是OOC与私设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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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无声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的福泽谕吉。

不同的人会对这个场面有着不一样的理解。譬如,如果让异能特务科的人知道横滨影响力最大的两个异能组织的首领这样私下会面的话,怕不是要掀起巨大的波澜;但是如果是让他们各自的部下看到这一幕的话,只怕是会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他们中间相隔的是一张最朴实不过的家用的木桌,桌上摆尚且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两人隔着饭菜升起的袅袅白雾对望着,然后是福泽先挪开了目光。

“吃饭。”福泽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开动了。”

挪开视线并不是什么气势上的认输,只是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对视。

再不吃饭的话,饭菜要凉了。

 

森鸥外不打招呼自作主张登门拜访福泽谕吉的家门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以他那种一板一眼的性格,不可能怠慢他这个名义上的“客人”。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他登门的时候,恰巧赶上了饭点,于是这张桌子上就顺理成章地多添上了一双筷子,多了几个小菜。

森鸥外见识过福泽谕吉的厨艺,就算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面,他们会面的时间既寥寥无几也没什么规律。这点东西,大概是少数从那些夜晚的缝隙里面不小心留在了记忆里面的细节。“能入得了口且不会发生食物中毒。”这是森鸥外的形容。倒不是堂堂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竟然会落到没有饭吃的境地,比起吃饭,更重要的是,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其实开篇的形容词并不足以准确地形容这场会面。如果加上他们名字前面的定语的话,这将可能会是一场被载入史册的会晤,当然也有可能下一秒福泽谕吉的太刀①出鞘。居合术本就是为了在这种场合应用才被发明出来的御刀的方式。森鸥外掷出手术刀的速度和福泽谕吉拔刀的速度,一般来说还是后者更快一点。福泽谕吉的佩刀是新刀期一位无名刀匠的作品,但是胜在保养很好至今仍然锋利如新,就算不是什么被冠以“七胴切”名号的名物,森鸥外也相信,以福泽的实力,切断他们面前的小桌取他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呢,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是,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在此刻。这个短暂的会面,是基于两个人个人立场的会面——仅仅是从个人立场来说,福泽谕吉不讨厌森鸥外,起码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动机,森鸥外也是同样。森鸥外曾听闻过那几个曾经是他的部下的年轻人在那间叫Lupin的酒吧的会面,对于他和福泽谕吉来说,此时此刻,也是一场超越立场仅仅关乎——也许不仅仅是友情的复杂关系的会面。

 

要用森鸥外的话来讲的话,其实他和福泽谕吉本质上同样有着对秩序的追求——只不过他们各自有着不一样的路途罢了。港口黑手党就其本质上来说,也是追求秩序的组织——秩序与道德、法律这种冠冕堂皇的存在并无直接的联系,更多的是用来形容一种所有分子按照一定的条件与轨迹有规则的行动;黑手党,虽然以宣发暴力与欲望作为外皮,内在的追求却也是黑暗面的和谐。

森鸥外是适合黑手党的首领的位置的,福泽谕吉是适合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的位置的。这大概是他们的恩师夏目漱石先生当初引导他们成为这样的人的时候就考虑到的因素。光明与黑暗本就难舍难分,谁也不可能消灭另一方。而横滨,这座他们喜欢并且守护的城市,最需要最需要的就是平衡——而不是斩尽杀绝。

所以多年来他们一直小心地经营着这种微妙的平衡——于两人背后的组织是,于他们本人也是。

 

医者有医者的独有的爱好。虽然森鸥外自称庸医,但是只消一眼他就能知道,掩藏在和服宽大的布料下的,是一具堪比医学教科书上范例模型的躯体。就算不做杀手多年,这个男人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锻炼。与健身房里面锻炼出来的浮夸不同,那些薄但是有力的肌肉纤维攀附在骨骼上,随时准备在战场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喜欢在情事的时候一点点地勾勒那些肌肉的线条——用眼神,也用手。森鸥外喜欢想象他执着轻薄且锋利的柳叶刀,一点点切开皮肤,划破且剥离附着在肌肉组织上的结缔组织,然后将肌群分离的画面。指尖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指尖丰富的神经末梢接触并反馈到大脑皮层的是介于滑腻和坚韧之间的触感。森鸥外并不想真的将福泽谕吉作为他的解剖材料,但是这种稍显黑暗的想象本身具有潜在的魔力——或者说是本性的反映,听过他的想法的福泽谕吉是这样回答他的。

是了,他们之间有旧情,有性,但是从来没有人开口轻易地谈论爱情——大概是因为,这种用身体关系和彼此之间的微妙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堆砌起来的关系不值得用“爱情”这种字眼来形容。或者说是因为,爱情这样的字眼本身带有责任与联系,而他们,在踏出这间屋子的门之后,就不应该再有什么尚且微弱存在的联系——哪怕是互相取走对方的性命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毕竟出了这道门,他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而他也变回了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他们各自象征着黑与白的两个极端,不应该再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交集。

说是什么暂时卸下了身份与立场的会面其实难免有着自欺欺人之嫌。当然奔向中年的两个人不愿意想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思考意义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最大的浪费时间。在有限的会面时间里面,他们都想更多的在彼此身上留下些什么。

 

人类总是对反差与破坏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森鸥外喜欢看福泽谕吉那种端正持重的外表被剥离沉溺于情欲的浪潮的样子,想来福泽谕吉也可能有着相近的想法,或者说,做着与“正确性”疏远的事情这件事本身就有着异乎寻常的魔力。他们之间的情事在谁是主导的人方面向来随意。森鸥外喜欢福泽谕吉濒临巅峰的时候泛红的眼角、眼角的水雾、紧绷的身体。往往这个时候,森鸥外的脑子里面就不会是战略、钻研、战术,而是怎么样才能让枕边的这个人露出无法自控的失态,这种感觉和用一条命令毁灭了一个组织一样美好。

年轻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床上关系总是沾着血腥与暴力的味道,新缝合包扎的伤口在剧烈活动之后再次崩裂,被凝血因子堵上的血管再次露出裂痕,暗红色的血液恣意地在肌肉起伏的线条上洇晕流淌,然后沾染上另一个人的躯体。往往经历过剧烈战斗之后,过度分泌的肾上腺素的余兴往往让他们在床上不由自主地开始第二次的肢体上的对抗,本应该觉到痛苦被抛在脑后,彼此用躯体摩擦的官能冲击试图征服对方——虽然往往分不出什么胜负。

奔向中年之后,激情在一点点的褪去,但是森鸥外又喜欢上了慢条斯理地将那个人折磨到崩溃这件事,当然也有可能是反过来遭到福泽谕吉的报复。轻易认输这个短语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词典里面。唯一不变的可能是结束一切之后,彼此完全卸下防备的几分钟里面,无声的温存了。森鸥外也许会选择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面抽一支事后烟,或者是和福泽谕吉一起分享一壶热气袅袅的茶。然后这个夜晚到这里就是个结束了。森鸥外不会留下来过夜,只会悄悄的离开,除了那些很快会在流通的空气中被刮散的沉积在房间里面污浊的气味,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向来把地点选在客卧或者是客厅——反正不是主卧这种充满着私人性质的地方。他们会面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留下什么值得记住的痕迹,也不是为了入侵对方的私人空间。会面这种事情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余兴节目,或许是为了放松自己紧绷许久的神经或者别的什么不言说的理由。他们不交谈关于彼此工作的任何信息,只是沉默着迎来这个夜晚的落幕。

 

偶尔的,他们之间也留存着一些属于青年的唇枪舌剑的嘲讽的影子。

——福泽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讨猫喜欢呐。

——森医生这样的人,真是不敢想象要是你有了女儿,会被你宠坏成什么样子呐。②

 

更偶尔他们也会谈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很少。过去是不值得追忆的,他们需要的操劳的东西太多了,过去是其中最没有价值的。

森鸥外走的时候福泽谕吉会去送一送这位不速之客,出于礼节。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身影很快会在明明暗暗的光线中间被吞没。

森鸥外从来不会回头。福泽谕吉也不会停留超过礼节应该有的时间。

 

当福泽谕吉关上门的时候,这个夜晚的记忆就被从它该存在的地方抹去了。

毕竟只是一位在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夜晚登门拜访的不速之客罢了。

 

注释:

 

1.关于社长到底带的是什么刀种这件事情,TV第二季里面按照佩刀的方法应该是打刀,在漫画里面画的是太刀的佩戴方法,这里选用了漫画的情节。

2.参考现实森鸥外的女儿森茉莉,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自行百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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