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

梅落繁枝千万片,犹自多情,学雪随风转。

【维勇】《重逢》03

花滑选手维×编舞勇
赶在今天结束之前码完了……
算是生日爆字数的一更吧,本来以为3k字能搞定硬生生写了5K
文笔……还是没有回来,感觉感情苦手
花滑内容不专业……很可能有错
依旧私设与ooc齐飞
==================
重逢  03
有时候勇利觉得他就像《灰姑娘》故事里面的辛德瑞拉,冰鞋就是仙女的魔法,穿上冰鞋他可以毫不顾忌地释放自我的情感,但是一旦卸下冰鞋,他还是那个平凡而普通的路人——或许更糟糕一点,是对生活中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和期许的颓废的懦夫。
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灰姑娘》的故事,因为那就好像在提醒他,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他注定会在午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变回一个普通人,所有光芒四射的东西都是不属于他的。
生活也许更糟糕一点,魔法在辛德瑞拉赶往城堡的时候就失效了,华丽的马车变回南瓜,器宇轩昂的高头大马变回灰扑扑不讨人喜欢的老鼠的样子在地上乱窜。辛德瑞拉只能穿着打着补丁的裙子,一步步走回家去。她连让王子正眼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滑冰也并不是每一次都有用,有时候那就像是止痛剂,能够暂且缓解那伤口的阵痛;也有时候滑冰会一次又一次不断提醒他那些过去的事情,像是一次又一次地揭开伤疤,暴露出断裂的肌肉组织——断裂的肌肉组织并不能真正复原,结缔组织就算再怎么填充也不能让那个地方恢复如常。
他一点都不喜欢过去,如果可以,勇利希望他没有过去。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拿起装着冰鞋的包——大多数时候滑冰都是有效的。

过了八点半之后的冰场很快就会变得空无一人。雅可夫通常会赶着那些训练的人很快地离开。作为大弟子,维克托的特权大概是能够在空无一人的冰场里面练习,直到他想要休息的时间。
通常维克托不会练习得很晚,长时间练习并不能解决问题,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过度的练习只能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只会白白消耗他所剩无几的职业生涯。

不过今天,大概八点三刻,当维克托走回冰场的时候,冰场上已经有人了。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清晰。
是胜生勇利。
外刃大一字接内刃大一字的流畅转换,大倾角的完美滑行,配合着轻轻交叉在胸前仿佛是将什么珍贵的东西拥入怀中的手。虽然是很像Agape的动作,但是不一样,维克托能够从那些动作当中体会到一种更加缠绵的感觉。伸出去的手中仿佛连着看不见的丝线,每每收回又伸出,都有藕断丝连的缠绵与不舍将他与看不见的另一个人联结在一起。
没有音乐,但是勇利已经将他的情感融入了每一个动作当中,就像是在说话。他在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人来回应他的呼唤,等待一个人来牵他的手。
维克托说不清楚勇利的这个节目想要表达的情感具体是什么,但是那种情感让他心生向往——这不是一种寻常的感情。
勇利进入了一个联合旋转。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编舞能做到的联合旋转。跳接蹲踞式旋转,不换足的crossleg直立旋转,最后,提刀。
贝尔曼?维克托脑海里面闪过这样的念头。的确是贝尔曼,胜生勇利勾住冰刀的手突然发力,浮足上提直接拉到了180度。这下轮到维克托惊讶了。胜生勇利旋转的速度很快,看起来游刃有余,全然不像是勉强做出这个动作的样子。
他几岁了来着?21?还是22?维克托勉强回想着从尤里那里套来的信息,尤里说他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那大概是22?22岁的时候贝尔曼还能做的如此轻松……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吧。
这时候,在勇利心中响起的音乐似乎终于迎来了结束,他停在了冰面中央,手轻轻地收在胸前,目光垂落至冰面上,微微地喘着气。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维克托不了解胜生勇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是从花滑开始毫无疑问是一个安全的话题。
“勇利,太棒了!”掌声在空空荡荡的冰场里面回荡着。
只不过情况似乎并不像是维克托预料的那样发展,似乎胜生勇利并不是维克托平时所厌倦了的普通人,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激。
他猛地抬起头,像是大梦初醒一般,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维克托滑来的方向:“抱歉,维克托……打扰你练习了吗?”
“不,当然没有。”维克托露出一个微笑,“勇利刚刚滑的是什么曲子,看起来,棒极了。”
听到夸奖的时候勇利的瞳孔明显放大了一下,似乎是有点难以置信。维克托确信他看到胜生勇利的耳朵尖红了。
“就是……随便滑滑。”勇利有些紧张地摸了后脖颈。
“勇利以前也是选手吗?”维克托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要问的问题,然而他立刻看到了勇利突然变化的表情,他马上意识到了他说错了话,“哦对不起,对不起。勇利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关系。”

勇利知道是他对这个问题反应过度了。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对过去讳莫如深,他一点都不想与别人讨论这个问题,尤其是维克托。
尤其是维克托。勇利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维克托就像是他在屏幕上看到的那样,温和,体贴,善于交谈。
“不,不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花滑爱好者。”他很努力地让自己从表情看起来正常一点,看起来这是有用的。维克托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给他了一个他对粉丝惯常的那种wink。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这个wink打出了接近暴击的效果。不用维克托提醒,勇利也知道他的脸红了,还有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心脏。
“说起来,勇利,你是不是给Eros也编舞了?”
“嗯……是啊。”虽然不知道维克托是怎么知道Eros和Agape的,但是勇利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
“哦,能让尤拉奇卡那么执着的编舞,勇利可不可以滑给我看啊?”维克托笑着说道。
勇利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拒绝,那句“滑给维克托看”却一下子触到了他某处柔软的地方。
滑给维克托看,只给他一个人。维克托的目光,维克托的注意力,只给他一个人,像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那样。
哪怕只有短短一首曲子的时间。
“好。”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让勇利没有了拒绝的可能。
“哇——那还真是期待啊。”维克托笑了起来,勇利也说不清楚那个笑容是真心的还是出于礼貌的。他低头调整了一下冰鞋的鞋带。
他滑向冰场的中央。
当初给Eros编舞的时候心底那点隐秘的小想法……勇利深呼吸一口,让自己彻底进入表演的状态。很久没有过这么郑重的表演的感觉了,那种久违了的能够驾驭整个冰场的感觉。
我之所舞是为谁?我早就知道了。
他开始了动作。

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样子呢。靠在围栏上的维克托不知不觉地放下了抱在胸前的手,目光牢牢追随着那个在冰场当中舞动的身影。
和Agape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如果说Agape只是美得让人觉得移不开眼睛的那种高洁而不可亵渎的美的话,那么Eros就是一下子抓住人心的舞步。
根本移不开眼睛,不敢,也不舍得。十分具有挑逗性的一段接续步,变向回转的时候勇利的身体紧绷露出流畅而有力的线条,但是让人意外地有些心痒痒,就好像是猫伸出爪子小小地在心上挠一样。
这样子热情火辣的勇利和平时那个害羞而有些腼腆的他还真的是判若两人啊。明明看起来那么乖的一个人,滑起这样的曲子,却莫名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维克托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感觉在冰场中央的那个人正在散发出无限的诱惑力。
就像是一个邀请。

曲子不是很长,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段落。
虽然摘掉了眼镜看不清楚,但是勇利能够感觉到维克托牢牢跟在他身上被吸引了的目光。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像是要爆炸。
在这里,如果是拿手的3A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心中隐秘地想法随着情绪的持续走高不断膨胀,不想示弱的念头一下子让他失去了理智的判断。
只是3A,以前最拿手的3A。他转身,助滑,跳跃的本能就好像是融入了骨子里面,即使许久没有使用,仍然熟稔的可怕。肾上腺素的浓度在飙升,在勇利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三周半的旋转。
落地。没有问题的。角度和力度都是完美的。只要……
剧痛。着冰的那条腿的膝盖以下的部分仿佛一下子就变得不是自己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失衡,直到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冰冷而生硬的触感透过手套刺激着手掌皮肤下的触觉小体,勇利这才意识到他摔在了冰面上许久都没有能够起来。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或者对那处传来的疼痛已经彻底麻木。
“勇利。”维克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勇利?”
只差一点就能够完美的落冰了。只差一点。
勇利感觉有什么酸楚的情绪像是要从胸口的地方漫出来。他分不清楚顺着面颊落下去的到底是生理泪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只差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个3A的起跳和旋转即使是以维克托挑剔的目光来看,也是极其完美的。复杂的进入,极短的助滑距离,在空中控制得极其优美毫不走形的姿态,轻盈得像是一只掠过水面的雨燕,落冰的时机也控制得很好,理论上来说,一般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这个跳跃就能够完美完成了。
一套完美的节目和一个完美的3A,对于一个花滑爱好者来说,已经足够好。
然而在落地的那一瞬,胜生勇利的姿态突然出现了极度的扭曲。他在落地的一瞬间做出了保护的姿态,但是已经太迟了。
“勇利!”
从维克托的感觉来看,胜生勇利应该是没有受伤的,即便是摔倒了,保护姿态下的落冰一般来说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维克托蹲下身,把手搭在勇利的肩头。勇利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湿漉漉的,维克托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生理泪水还是别的什么的东西。
但是,勇利看起来……真的很难过,非常非常的难过。就像是梦乡在眼前破裂。
他只是摔了一个3A而已啊,对于一个业余爱好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失误。即使是职业选手,也未必能够保证自己的3A次次都成功啊。
“没关系的勇利,只是一个3A而已啊。”维克托轻轻地拍了拍勇利的肩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勇利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伸手抹了一把眼睛。
“我没事,维克托,只是……有点疼。”说着说着又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下去了,勇利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擦,“真的……有点疼。”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颤,也有点虚弱。
维克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勇利扶了起来,再这样待在冰场上,衣服会湿。
维克托感觉勇利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身上,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胜生勇利——明明有170多的个子,体重却轻得有些过分了。
“维克托。”勇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走神,“扶我一下……好么?我好像……有点……”
“哦哦,好的。”看来是真的伤到了?维克托支撑着勇利的身体带着他滑向冰场的边缘。
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维克托也已经没有什么练习的心思了——既然是他提出要勇利滑Eros给他看的,他也总得把事情负责到底。
“勇利住在哪里?我送勇利回去吧。”

时过九点,天色已经很暗。勇利坐在维克托的车子里,昏暗的光线当中,维克托的脸只剩下一个若有若无的轮廓。
车厢里面弥漫着一股好闻的味道,让人一下子就能安静下来。
在勇利报出了地址之后,似乎是为了找些话题让气氛不要那么尴尬,维克托说道:“雅可夫的前妻就住在那里。”
“啊?”勇利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他很庆幸维克托帮他找了话题,他真的不擅长做这个。
“莉莉娅是我以前的编舞。在升入成年组之前,我的编舞一直是她。”
勇利当然知道,他一直都是维克托的忠实粉丝。维克托的生平履历,勇利知道的可能比维克托本人都清楚。
“她那时候已经不做波修瓦的首席了,是个严厉的女人,她的芭蕾课一直都是我的噩梦之一。”维克托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她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那时候她还没和雅可夫离婚,虽然每次都说吃甜食会让我们长胖,但是还是时不时给我们带些小点心来,也不让雅可夫阻止我们吃。”说到这里维克托发出了一声轻笑,“所以有时候既不想看见她又盼望着她来。勇利应该也学过舞蹈吧?”
“嗯。我的老师是我母亲的一个朋友。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名的芭蕾演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到了我的老家那个小镇定居。”
“哦,勇利是哪里人啊?”
“日本,长谷津。”大概是看维克托没有理解,勇利又重复了一遍长谷津罗马音的拼写方法。“维克托肯定没有听说过啦,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镇。”
勇利不太确定,他觉得维克托应该是笑了。他在黑暗之中打量着维克托,若有所思。
这个维克托和他想象的那个有点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符号,也不是那个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偶像,他的身上有一种生活的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短短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头。勇利道过谢之后准备下车,却被维克托叫住了。
“勇利。这个赛季的表演滑,交给你编舞,行吗?”黑暗中,维克托湛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深海那种深沉的蓝色,映着暖黄色的灯光。
他的眼神很真诚,语气很严肃,不是在开玩笑。不是在做梦。也不是什么恶劣的玩笑。
维克托希望他为他这个赛季的表演滑编舞。
维克托,维克托·尼基弗洛夫,那个冰上传奇,大奖赛世锦赛四连霸,那个冰上帝王。
“怎么了,勇利不愿意吗?”许久没有回答,维克托微微皱了皱眉,单手扶住颈侧。
“不不不,当然愿意。我只是……太过惊讶了。”勇利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无意识地换成了日语,“维克托什么的,太超过了啊。”
维克托听不懂勇利后半句说了什么,但是那种上扬的宛若撒娇一样的语气一下子就抓住了他心底柔软的地方。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挂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笑:“那么,合作愉快。”伸手。
“嗯。”勇利有些迟疑地伸出手,“维克托希望是……什么主题?”即便是在黑暗中,维克托的笑容也看起来,那么好看。好看到犯规。勇利捂住了心口,皮肉之下,胸腔之内,那颗心脏跳动得飞快,血液在血管中横冲直撞,发出清晰可闻的声响。
“这个,就让勇利来决定吧。这是我和勇利之间的秘密哦。晚安。”wink。
“晚安,维克托。明天见。”

评论

热度(12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